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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故地（第1页）

林成动作还是很快的，没给梁灿多少对高空的恐惧就已然落到了村口，但对于第一次尝试的梁灿来说还是有些腿软。

“你先在这里适应适应，我先进去了，不指望你帮多少忙，起码别带来麻烦就行。”

说完就撇下梁灿，迅速进了村子内部。

梁灿点点头，环顾了一下四周，眼前的景象确实让他瞬间就记了起来，虽然周围的山变了样子，沟壑里也全是泥水，但他还是认出了这里，因为三年前的那天早上，他被一个捕快带着来到了这里，亲自确认了老梁的尸体。

那时刚开春，村民们将开始新一年的农忙，老梁将铺子交给徒弟杨震打理，自己则是驾着驴车带着风箱火盆下了乡，打算去给村民们的农具翻新一下，虽说挣不了几个钱，还常常回来到半夜，有时甚至在人家村子里住下，但他却乐在其中，本就是军伍出身的他虽然退了下来，但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手艺帮帮民众。

可就在开始的第三天的清晨，一位捕快找上了门，因为老梁不在，当时梁灿身体虚弱，就住在了师父家里调养，听到隔壁门响，杨德林才走了出去。

听到消息之后，梁灿也是很着急，不顾自己的身体让捕快一定带着他一起去，顺着这条路他和杨震就来到了这个位置，当时梁灿脑袋嗡嗡响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村，他只知道下来马的时候，在路边的水沟里，一人一驴早就没了声息，风箱也已经摔烂，炭灰也是撒了出来，现场狼藉不堪。

梁灿见到这样的场景，加上身体的原因，当即就昏了过去。

一直到第二天，梁灿才在师父家里醒过来，师父劝了他很久并告诉他已经断了案，凶手就是村子里的一个地痞，喝醉酒之后打死了老梁，抢走了钱财。

如今既有人证证明了地痞出门，也有物证在地痞家翻出的钱币，加上凶手也已经认罪，事情进展的很顺利，甚至从县衙传出消息，县令也是极为愤慨，三天后就要将罪犯问斩。

虽然老梁其实并没有多少钱，根本不值得杀人夺财，可因为醉酒的关系，一切也就变得合理，证据也很完善，梁灿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
在师父的帮助下，梁灿给老梁办了葬礼，当天晚上，天空下起了细雨，梁灿没有去师父家里，而是回了自家院子，回忆老梁的种种，不由的叹了口气，转头看向一旁破碎的风箱以及火盆，流下一行泪。

就在这时，梁灿突然发现，本来黢黑的火盆被雨水冲刷，露出了原本的面目，但在它的底部，一些灰烬却没有被冲下去，仔细看之后才发现，这明明是一道掌印，而且从情况来看，那人的手必然是烫伤了。

可想要在盆底留下掌印，需要满足两个条件，一是火盆还保持热度，二是火盆要翻过来，这样的概率小之又小，而老梁的手上除了老茧之外，并没有烫伤的痕迹，能够打翻还有炭火的火炉的，应该是起了争执，如果不是老梁，那很有可能就是凶手。

可这些都是梁灿的猜测，这道模糊的手印根本证明不了什么，也无法当作证据，因为根本确定不了究竟是什么时候留下的，加上雨水冲刷，已经很不明显。

三天后，梁灿来到了菜市口，亲眼见证凶手的死，这一天县令并没有来，监斩官是县里的县丞，凶手大喊冤枉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，但刽子手可没有犹豫，手起刀落，他就死在了所有人的眼前。

梁灿看的很仔细，凶手的双手根本就没有烫伤的痕迹，这让梁灿的疑心更加重了起来，他还是希望能够找到这个手印的主人，来打消自己的怀疑，但这是极难的，即使安排给了药铺，这两年也是没什么线索，如果那人还是修者，只怕这烫伤早就好了。

回忆落幕，梁灿看着那早已充满雨水的沟壑叹了口气，然后才转身进了村子。

天气依然阴沉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一轮降雨，这里有些危险还没有排除，刚进村子，就遇到了一些捕快在一些垮塌的房屋废墟里忙忙碌碌，有的则是在一旁修建一个简陋的安置点，他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如何插手，只得继续往里走，希望看见五源堂的同僚们。

往里走了大概两里，这个地方北部靠山，已经看不出到底有没有房子，甚至说全是泥巴和石头，但有三个青卫手上正握着一根或者多根藤蔓的一端，另一端则是深入地下，检测着下面到底有没有活人的气息，这比毫无目的的挖要强得多，林成也在一边疯狂指挥，很是卖力，那个追来的姑娘也是投身在救人当中，没机会和林成说话。

梁灿闭上眼睛细细感悟，十丈之内的生机波动全部在他的感受当中，“头儿，右下角好像动了一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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