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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诉说者（第1页）

夜晚的帝都霓虹万千，车辆潮来潮往，人群也摇头晃脑。我坐上即使是最后一班却仍旧拥挤的公交车，在一处偏远的平房前下了车。

不知道陈婧晨是怎么找到这间录音室的。

几天前，陈婧晨突发奇想，想做一档午夜电台。于是她使用了金钱的魔力，在电台里砸下了一档午夜节目，自己做了主持人。今天是录音的第一期，她以三顿KFC为交换，贿赂我去陪她。

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，她已经在录音室门口了，正在和节目的导播聊天。

导播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，他倒是没有因为深夜的工作不开心，依旧兴高采烈的开始了工作。

直播设备已经设置完毕，大叔向录音室内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，一阵音乐过后，陈婧晨接通了第一个电话。

这比我预想的效果好太多了，听众虽然不多，却也一直有人来电。

这档节目陈婧晨取名为《诉说者》，顾名思义，听众打电话来诉说故事，她来倾听。午夜十一点至凌晨三点，她来做大家寂寞的陪伴者。

其实就是垃圾桶啦。

第一次听到的时候，我毫不留情的向陈婧晨吐槽道。

陈婧晨缕着自己的黑长直，全然不在意我的评价，“垃圾桶就垃圾桶，牺牲自己，缓解大家的寂寞，多么伟大的事业。”

为了她的觉悟，我牺牲了自己的力气，为她啪啪鼓掌。

失恋哭诉，醉酒闹事，寂寞聊天……每个睡不着的人背后，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。或感人，或无聊，或难过，或开心，等到天一亮，这些就会像阳光下蒸发的渺渺烟尘，空无一迹。然后在下一个夜半，或大笑，或哭泣，或困顿，或生气，直到走出来，或永久的沉进去。

午夜电台永远在倾听着这些故事。

我打了个哈欠，看了眼时间。快一点半了，大概还有一两个电话，再放一两首歌，今晚的节目就会是一个完美的开场。

“让我们来接通最后一通来电。”

听到这儿，我终于来了精神，把手机塞进口袋，等待着下班。

“您好，这里是《诉说者》栏目，我是今晚的主持人陈婧晨，您怎么称呼……”

对面是个年轻的男人。

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。

低沉、有磁性，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耳边炸开，顺势进入骨头里蔓延着，酥麻、陶醉。

“呵”，男人笑道，他没有报名字，而是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讲述，“我有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，希望能得到解答。”

陈婧晨：“请说。”

男人：“如果你拥有绝对的控制权。我是说，当你正在一个电车轨道的交叉口的前方，有五个人正走在电车驶向的轨道上，恰在此时一辆失控的电车已经快速驶过来，很快就要碾压掉这些不能动弹的人。而你，你拥有能掌握一切的控制权，只有你才能拉起拉杆，将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，可另一个轨道上也有一个行人。你是选择，电车一直这么开下去，还是转换轨道，用一个人的命换五个人的命？”

陈婧晨犹豫着道：“我，我……”她在思考如何答才能不毁坏这场深夜电台节目，不由得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录音室外。

导播挠了挠头，示意她不痛不痒的敷衍几句，然后挂断。

陈婧晨点了点头，“这位听众的提问真是给主持人提了一个大难题，救一个人还是救五个人，主播更倾向于五条人命……”

她还没有说完，男人的声音清晰的传来：“那么等在外面的那位小姐，你的意见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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